*胡同少年陈一鸣x京城小炮黑起
*在首页都“鸣鸣白白”的时候,黑起这个小家伙还是深得我心。
*本来是要写霸总陈一鸣,结果写成了陈一鸣成为霸总之前的故事。人设未必像他们,可能只是撷取了他们性格里的一小部分,只有那张脸真实存在。
*以上
07
陈妈妈永远睡在了陈一鸣生辰那日的雪里。
出殡那日,风雪如刀,一刀一刀割在陈一鸣脸上,心里。
黑起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嘴特别笨,他什么都说不出来,又怕说错了话让陈一鸣更难过。
他远远的跟着,见陈一鸣缓缓跪下,挺直了肩背。
黑起捂着嘴,看着那雪人似的背影,一个箭步冲上去,将自己的军大衣脱下来罩过他头顶。
陈一鸣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他,鼻音囔囔的,唤了声:“黑起。”
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霎时夺眶而出。
黑起抬手抹去他的眼泪,不假思索的环住他。
陈一鸣身上比雪还冰,触到温暖本能地挣了一下,然后放任自己贪恋了一会儿,才艰难的将脑袋从棉衣中蹭出来,开始推他:“黑起,你回去吧。”
黑起一把按住他:“要不就站起来,要不就别动。”
陈一鸣仍是坚持:“黑起,我说,回去。”
黑起被气笑了:“然后留你一个人在这儿冻成冰棍儿?陈一鸣,你给我听好,我黑起哪儿都不走。”
他不再言语。
就在黑起以为他被冻晕的时候,陈一鸣忽然低低的开口:“黑起,我又把衣服弄脏弄破了。”
黑起不明所以的“嗯”了一声,抱他再紧了紧。
“可是,”陈一鸣扭过头,轻轻笑了笑,“再也没有人,给我洗衣服、给我补衣服了。”
那是黑起第一次见陈一鸣那样笑。
有落雪融化在他眼眶,滑落时像一道泪痕。
黑起箍着他的双臂又紧了紧,他不会说话,只是想让陈一鸣明白自己会陪着他,一直陪着他。
陈一鸣突然转身把黑起扯进怀里,冰冷的唇磕上黑起的牙齿也不觉得疼,麻麻的。陈一鸣凶狠地撬开黑起的齿关,舌头长驱直入,疯狂而激烈地把所有悲伤与愤怒都渡给他,搅的黑起整颗心都颤抖起来。陈一鸣品尝着黑起的清冽,滚烫的气息灼烧着口腔。黑起又往他怀里缩了缩,陈一鸣食指一挑把滑落肩头的军大衣捞回来覆在黑起背上,手也顺势环住他的脊背。黑起十指攥着陈一鸣的棉衣,捏来捏去都是棉花,心下不满,伸手攀住他的脖子,学着陈一鸣的样子与他交缠。
白雪皑皑,泪眼婆娑。
那天他们一直待到月上中天。相搀相扶踉跄着走回大院的时候,陈一鸣家的灯居然亮着。
岚姨过来帮他们热了饭菜,点起花灯,等他们回家。
08
几日后的一个清晨,狭长的巷子中回荡着轮子转动的声音。
陈一鸣走了,像他来的时候那样悄无声息。
黑起盯着空空荡荡的屋子,眼泪止不住。孩子们看着一向叱咤风云的他哭,吓得不知所措。邻屋的房东大婶小心地拍了拍他的肩,递给他一盏荷花灯和一封信:“一鸣让我把它交给你。”
黑起跑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后海池塘,坐在长椅上拆开信:
“起子:
启信安。
别怪我没有跟你告别,我怕我一看见你,这双脚就生了根,会舍不得走。
整理遗物的时候,我看到了我爸的一封信,妈没有跟我提起过。
当年我爸妈在江西结了婚,消息传回北京,我奶奶其实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,以病相逼要他休掉门不当户不对的我妈。我爸说:‘若是想要出人头地就要抛妻弃子,我宁愿汲汲余生。’奶奶使出缓兵之计,要他留在北京,与妈妈断绝联系。三年时间,他们若还是无法分开,就将就同意这门婚事。爸爸强烈反对,妈妈却同意了,说她愿意在婺源独自抚养孩子,留丈夫在北京打拼事业,只求婆婆不要否认他们的婚姻,他们的爱情。
但他们没有挺过来。三年后,我爸没有回去接她,她至此崩溃。
我用了很多时间去打听,才知道我爸不是变心,他没回来是因为他再也回不来了——他死在了救灾前线。他的战友说,他躺在手术台上时眼泪纵横,还紧紧抓着一张全家福,断了气也没肯松手。
起子,我还要回趟婺源,再然后我还要去一个地方。
我需要一些时间消化这件事情,你等我回来,我一定会回来。
还有句话,我得跟你说,黑起,我喜欢你,我爱你。
陈一鸣”
黑起这次没有再流泪,他仰头看了看天空,心中默念:陈一鸣,我懂你的抱负,我信你的人品,放开手脚去做吧,我等你回家。
09
七年后。
黑起大学毕业,早褪去了一身痞气,就着学历在一家事务所任职。晚上偶尔到一个酒吧驻唱,他天赐一副好嗓子,人气极旺。
铃铛胡同里看着他长大的叔伯婶姨暂且不提,单单事务所里就三天两头说要给他介绍对象,要么推荐自己,要么推荐亲友。黑起是个鬼灵精,那张嘴仿佛开了光,推拒得明白,也不会弄得尴尬,完了还能做个朋友。
七年了,七年了啊,陈一鸣。
黑起晃着手里的德州黑啤,看着气泡钻出来又破掉,麦芽味和焦香味在口腔蔓延,被藏起来的甜味酒花悄然绽放。“你看这四九城老大一地儿了,你知不知道,一不小心走散了,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了啊。”
同事传话来,让他去后台找老板。黑起干了这一杯,暗暗啐了一口,“王八蛋,你个王八蛋。”语气里却不自觉的带上一丝委屈和娇嗔。
10
老板在那等着:“小白,三里屯新开了一家酒吧,我建议你去试试看。”
黑起闻言愣了一下,不难听不出言下之意:“老板,是我……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得体吗?”
老板笑得和善,连连摆手:“没有没有,是我有点事,一个月后我打算回老家了,这家酒吧我也打算关了。我提前告诉你一声,就是想你能早些找个地方,我知道你喜欢唱歌,好好努力,业余也能玩转嘛。”
“谢谢老板。”黑起接过老板递来的名片,规则排列的华丽花体英文“SEVENS”做背景,上面浮凸着一个经典的“潘洛斯三角”。
“SEVENS,这名字,有缘啊。”黑起默念一遍,轻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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